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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记忆乡愁)湖南衡东:“皮影戏”里话“人生”

皮影戏:又称“影子戏”,起始于战国,兴于汉朝,世界最古老的“电影”,叙说人们通俗易懂的传奇故事,以耳濡目染的表演形式展现于屏幕。诞生后的几千年流传甚广。但随着近代电影,电视的普及,现在年轻人真正看过“皮影戏”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。

作为中国民间古老的传统艺术,皮影戏在民间有多种流派,湖南衡东皮影戏独树一帜,皮影型样夸张,唱腔火辣有趣,有着浓厚的乡土味。

在衡阳衡东县珍珠乡百冲村,这座湖南省内目前保存最完整的“状元第”,修建于两百年前,雕刻精湛,但繁华不再。72岁的皮影艺人向登高在方圆县市闻名,这天晚上,他要在村头唱一出《状元拜娘》。一整天,向登高都在雕刻皮影模具。17岁开始雕刻皮影的他,脸上也被时光刻上了痕迹。

(衡阳衡东县珍珠乡百冲村皮影艺人 向登高)小时候就喜欢玩皮影,喜欢玩影子戏,读书时放在屉子里玩皮影,上课时间也玩。

这种坚韧的牛皮,是当地皮影独具特色材质。但过了古稀之年的向登高,下刀毫不含糊,人物眼睛鼻子得分毫不差。皮影戏角色分为生旦净末丑,诉说的是人生百味。对老向来说,人生就如手里的锉刀,戳一刀就要算一刀,来过的痕迹得有模有样。

(衡阳衡东县珍珠乡百冲村皮影艺人 向登高)“生”就是讲文明些,读书人。“旦”有刀马旦,生有童生花旦,有小孩子,“净”就是红花脸,它有少净、老净。

精工细作一个皮影人偶,常需要一天功夫,长年累月下来,坐久了便会头晕。到了下午,屋内渐暗,他把桌子搬到了老院子。这是他起家的地方。小时候,因为执迷皮影,向登高早早结束了学业,凭着兴趣和天赋,他不仅会唱皮影,还学会雕刻人偶,差一点进了省里皮影剧团,但又遇上十年“文革”,他回到了村里。彭水桥是向登高多年的搭档,也是执着的皮影迷。

(衡阳衡东县珍珠乡百冲村皮影艺人 彭水桥)小时候,我是学医,看见哪里唱皮影戏,我就不管多远,就去了,看去了。

过去曾一起吹拉敲唱的伙伴,现在都老了。

(衡阳衡东县珍珠乡百冲村皮影艺人 向登高)有几个老师傅已经去世了,有一个唱皮影戏搞雕刻的,老死了,还有一个扎纸马的,那搞得好,也老去了。

(湖南衡东·珍珠乡白冲村 晚上8:00)

月光把村庄涂抹成暗蓝色,忙碌了一天的村民们早早赶了过来看戏,几根竹子架成一个方形棚子,算是戏台,两个被老人当作宝贝的老箱子搬上了台。

(衡阳衡东县珍珠乡百冲村皮影艺人 彭水桥)箱子一边是道具,一边是乐器。

白天做的皮影人偶登场,彭水桥负责操纵,向登高用当地流行的曲调唱述故事,同时打击乐器和弦乐。白色幕布上,灯影来回晃动,皮影人偶便有了生命。

(衡阳衡东县珍珠乡百冲村皮影艺人 彭水桥)这脸黑色的,他有他的性格,脾气比较暴躁的,如果瘦脸的话,他比较温柔一些。他读了书,文雅点,通情达理。

向登高:中状元名扬天下,琼林宴帽插金花,年少初登殿,黄榜得意回。

这出戏中,状元许仕林拜见关在雷峰塔的母亲白娘娘,向登高扮演镇塔大将和书生许仕林,一人一个腔调,一猛一弱,但演起来却淋漓尽致,他把人生融入戏中,这出戏他唱了半个世纪。

(衡阳衡东县珍珠乡百冲村皮影艺人 向登高)我打比我的性格是个大武将的嗓子,暴躁,但是我为人的话像个文小生。

戏到酣畅处,两个过了古稀年的老人,唱得满面红光,青筋暴出。纯粹的衡东土腔,如同一桌衡东土菜,有香有色有味。

村民:李雪华:我小时候看不懂,现在赶回来看的嘛。

大人们听得痴醉,小孩们看着白幕布上的打戏入神。这个光影跳动的夜晚,和这个远离繁华的乡村,将变成这些孩子多年以后的家乡记忆,深深镌刻在脑海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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